自古有孔子在《孝经》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因此古人对自身的头发和肉体都十分珍视。但清朝入主中原后,当即就颁发了一条命令,要求所有人剃发易服,而满清的发型是像金钱鼠尾一样的、发辫细小、能穿过铜钱中的方孔的发型。满清本就属于入侵者,作为入侵者竟然还敢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把身体发肤都看得很重要的古人怎么可能会接受?更何况这发型这么丑,以“娥冠博带”为美的古人更不答应了。这一命令在广州更引起了轩然大波,清政府为此还额外颁布了一条规定:“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人们依旧不听。


软的不行来硬的,清政府随后又颁布称谁不剃发,谁就要砍头。不仅如此,清政府还杀了几个坚决不剃发的地区的“老赖”以儆效尤,光是江阴地区就有二十万人因为坚决不剃发被屠杀,后面有诗称曰:“八十日戴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这一下倒是真有些震慑到百姓了。民间人士表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我不能也绝不剃发。你清朝算什么厉害角色……啊,要砍头啊,那没事了。”所以许多男子忍辱负重,剃掉了自己乌黑亮丽的头发,修了个金钱鼠尾。孔夫子要是看到这副场景,怕是要怒斥“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这极丑的发型也是大有来头的。满族成年男子经常要在山林中骑射打猎,再加上那边多风沙、少水,长发容易沾灰、还容易挂在树枝上不说,也不好打理,因此满族男子往往选择把前颅头发全部剃去。既然都敢剃前颅的头发了,为什么不干脆全部剃掉,好歹比现在能看。这是因为满族人认为发辫是真魂栖息之所,满族人视这一小撮发辫为生命之本。一个满族男子在战场阵亡的话,在无法搬走尸体的前提下,存活下来的战友会割下战死的将士的发辫,带回故里,隆重埋葬,这一行为称作“捎小辫”。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洗头是很奢侈的事。普通百姓不会编辫子,洗一次头就要到街上有这门手艺的人那里花钱再编一次辫子。老北京有个行当叫剃头担子,操这一行的人往往挑着一副扁担在大街小巷游走,扁担一头是剃刀、毛巾、头油、脸盆和板凳,另一头是个小火盆,盆上面放着一壶水。理发编辫子的步骤十分琐碎,不仅要剃好新长出来的青发,给客户洗头,还要打油才能编辫子。除此之外,那个时候的理发师们还包揽了头脸和肩颈按摩、清洗眼睛、修剪鼻毛、刮脸、打理胡须等活儿,所以每理一次发,理发师收取的费用都不少。而对于自给自足的穷人来说,养活自己尚靠天命,何谈花钱打理外形?因此普通百姓往往花大钱理过一次发后,头发又长了后都是选择把辫子剪掉一部分,剪下来的辫子要么烧给自己的祖先,要么自己保留一辈子。

其实清朝的男人也不全是金钱鼠尾,当初满族会留这种发型就是怕打猎的时候辫子被挂到树枝上。入主中原后,满洲贵族们生活日渐奢靡、悠闲起来,也不再需要打猎了,因此这一发型也就成了清朝统治的摆设。可能统治者也觉得这发型很丑吧,后面纵容百姓后脑勺那一小撮头发越长越多,当然前颅还是光溜溜的。发展到清后期,就是我们在清宫剧看到的那种“阴阳头”了。这一发型虽然也称不上好看,但如果是一个留着金钱鼠尾的四爷和一个留着阴阳头的四爷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因为不洗头、不理发,长期不打理的头发变成了油垢、头屑、虱虫甚至是难以言喻的臭味的汇集地,试想一群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的男子走在街上,我想可能苍蝇都要觉得他们的头发比肉要“香”吧!
清朝开通口岸后,曾经有一位英国的女士来中国交流,刚下轮船,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登时有些头晕目眩,定睛一看,原来臭味源头是身边一个提行李的小童。
到了中午在餐馆吃饭的时候,邻座一名男子把头发盘起准备开始吃饭,过程中一股浓郁的臭味裹挟着头屑飘了过来,女士顿时觉得这饭不吃也罢!
后面她在日记中记录说,夏天根本不敢靠近,只觉得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个时代的底层百姓们是如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我们尚且不知。但这一陋习由最初的不可撼动——“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到后面的加大发量,也表示着关外文化被中原文化同化的过程。后面随着西方文化的不断输入,百姓也开始注重卫生起来,会使用皂角洗头,直到后面“剪辫子”,中原铁血男儿终于是摆脱了这一条乌黑发臭的屈辱之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