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子是唐代著名的大画家,是河南禹县人,他擅长画佛教、道教人物画和壁画。传说, 他画人人活了,画鸟鸟会飞,画花花有香味,人称“神笔”。至今河南还流传着许多关于吴道子作 画的故事。

玉兔和白菜

吴道子有一个邻居是大财主,这个财主觅了 一个长工,这个长工是个老实、忠厚的年轻人。 他在劳动之后,常到吴道子家去玩,他很喜欢吴道子这个和蔼善良的老人,管吴道子叫吴大叔。 他经常帮助吴道子担水、劈柴,吴道子画画时,他就在一旁硏墨。吴道子也很喜欢这个勤劳的小 伙子。

在一个雨天的晩上,这个青年又到吴道子家去玩。吴道子正在作画,青年就给他硏墨。他一边硏墨,一边讲述着白天财主叫他上山打柴,回来衣裳都淋湿了。吴道子听着听着,停住笔想了 想,就换了张纸画起来。不一会,画成了 一棵水凌凌的小白菜,白菜叶子趴着一只蛐蛐。他把画 送给了小伙子,对他说:“你回去把这张画贴起来,如果看见蛐蛐在叶下,就是雨天,蛐蛐在叶 上,就是晴天;要是蛐蛐在叶边上,就是风天,你知道了天气的变化,就不会受风吹雨淋了。”小 伙子双手接过画,谢过吴道子,就回到长工房,把画贴在了床头墙上。

夏天到了,这个小伙子家里种的麦也熟了。他母亲把麦割下,打好,等他回去扬场。财主的 麦也打好了,也等着扬场,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风。这天早上,小伙子一看画,见蛐蛐趴在白菜 叶边上。他想起吴道子的话,知道有风了,就去向财主说,要回家去扬场。那财主心想:“傻瓜, 没风,你如何扬场?”就答应了。没想到,小伙子刚走,东南风就台起来了,财主后悔得很。又 过了几天,早晨起来,财主一看,万里无云,天晴得很好,就叫来很多长工,准备晒麦入仓,小 伙子一看,见蛐蛐趴在白菜叶下,就说:“别晒了,今天有雨。”财主不信,叫人把百十石麦子全 摊在晒场上。中午,正在吃饭的时候,一块乌云飞上了头顶,紧接着一声炸雷,大雨像瓢泼般的 倒了下来。财主忙叫着骂着,让人往回收麦,但是,哪里还来得及?麦子早被大雨冲跑了 一半, 财主气了个半死。小伙子很高兴,心想,就该治治你这老龟孙。

第二天,雨还在下,小伙子又一 看画,见蛐蛐又趴在叶上面了。他看天要晴了,娘没柴烧了,该回去给娘砍点柴。他又去对财主说要上山打柴,财主心里气还没消,就没好气地说:“去吧,去吧,下着雨看你怎打柴?”谁知 小伙子走后,云散天晴,红日高照。财主大惊,他想这个长工一定能预先知道天气好坏。可他是 怎么知道的呢?趁着小伙子不在,他到长工房查看,当他看见那张画着白菜蛐蛐的画时,十分 高兴。他知道这是吴道子画的,他想:我求他几次都不给我画,不料今天撞在我的手里,他就把 画揭下来,拿回自己的屋里。第二天,天又阴了,他在屋里看画,忽然发现蛐蛐不见了,找了半 天,才见蛐蛐趴在叶底下。这时候,他才知道小伙子是从画上看天气的,他欢欢喜喜地把画挂在 床头上,当作宝贝一样爱护。

小伙子砍柴回来,一看画不见了,就急忙找。有个长工说,他见财主来过长工房,画怕是财 主偷走了。小伙子去问财主,财主一 口咬定说没看见。小伙子没法,只好去告诉吴道子,说画被 财主偷走了。吴道子听后,劝小伙子不要难过,马上展开纸,又画了一只雪白雪白的玉兔,对小 伙子说:“这张画你拿去卖,要二百两银子。你就说从兔子的肥瘦上,能看出年景的好坏。等那 财主买了它,就有法治那财主了。你得到银子,买点牛粮车料,回去和你娘一块种地吧,别再当 长工了。”

小伙子谢过吴道子,回来和长工们核计了 一下,第二天吃早饭时,几个长工议论纷纷,有的 说:“这么好的画,五百两也值。”有的说:“我要有钱,一定买下它。”有的说:“就是赊帐,我也要买。”那财主一听,忙问是什么东西,小伙子说是吴道子的一张画,要卖二百两银子。财主 听说从这张画上能预知年景好坏,就忙取出二百两银子,要买这张画。小伙子故意说:“俺吴大 叔说了,不叫卖给你,俺不卖。”财主说:“哎,我一样给钱嘛!卖给谁还不是一样?我再加五十 两,把画卖给我吧!”小伙子接过二百五十两银子,把画卖给了财主。

那财主把玉兔画和白菜画贴在一起,心想:“这些画能知道天气阴晴、年景好坏,对收租放 帐多有好处哇,今后就可以发大财了。”他越想越高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一看画,见玉兔跑 到另一张画上去了,吃了白菜,踩死了蛐蛐。他气得一把把玉兔撕了下来,撕成了碎片。这时, 他才知道上了当,气得他病了三个月。

那小伙子把银子和长工们分了,自己回到家里,买了牛、犁,和母亲一起种田,日子过得很快活。

猛虎和白鹤

麦子熟了,是个丰收年。可是,官府的粮款也派下来了。如果按数交上,麦子就要交光啦, 大人小孩用什么糊口呢?如果不交,那凶恶的县太爷会答应吗?农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一同到吴道子家去商量办法。

吴道子听了乡亲们的议论,说:“这样吧,我画一张画,等收粮的差官来了,你们把画放在路口上,他看见了,就不敢来,他走了,你们就把画取回来。”农民们十分高兴。于是,吴道子拿 起笔画了一张下山猛虎,交给大伙带走了。

果然,过了几天,收粮的官差耀武扬威地来了。人们得知,就急忙把画放在路口上。那差官 走近村头,猛然看见路口上站着一只猛虎,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白闪闪的利牙,铃铛大的眼睛闪 着凶光。吓得那差官魂飞魄散,掉头就跑。那差官回到县城,对知县说,有一只猛虎拦道,过不 去。知县不信,就骑上高头大马,带上随从,要来看个究竟。当他走近村头,一看见那猛虎, 拨转马头就逃,乌纱帽掉了都不敢拾。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收粮了。

几个月以后,事情的真相传到了知县的耳朶里。知县听说拦路的猛虎是吴道子画的,心里盘 算道吴道子要是画个猛虎,扔进衙门,还不把我吃了?再说,他就不画虎吃我,照这样抗粮, 本官也得饿死。这祸根不可不除!他打定主意,便在一个夜晩,带领人马,要去捉吴道子下监, 问罪处死。当他出发时,他的一个仆人知道了——这个仆人也是个穷人——他想吴先生画虎是 为了老百姓活命,是个无罪之人,如今吴先生大祸临头,我不救谁救!他急忙牵出一匹快马骑上, 出了城门,狠狠地抽了几鞭,抄小路去给吴道子送信。

当他赶到吴道子家,喊开院门一看,见吴道子正在院中作画。灯光之下,见一只白鹤即将画 成,只剩下一只翅膀和两只眼睛没画了。他说明来意,要吴道子骑他的马赶快逃命。吴道子感激 地看着这个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送信的年轻人,说:“谢谢你。你先回去吧!他捉不住我的。”说 完,又去画那白鹤的翅膀。那青年焦急地说:“吴先生,快点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吴道子淡 淡一笑,说:“你快回去吧,叫知县知道你给我送信,他会害你的。”那青年无法,只得上马走了。 吴道子送走青年人,刚把白鹤的翅膀画好,知县已带领人马围住了院子。几个士兵拥进了大门, 就要绑吴道子。这时,吴道子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给白鹤点上眼睛,只见那白鹤登时活了,从 纸上跳到地上。吴道子骑到白鹤身上,那白鹤展开翅膀,长唳一声,立即驮着吴道子腾空而起, 从乱喊乱叫的士兵们的头上飞入云霄,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飞去。

吴道子飞走了,家乡的人民传说他去给天下的穷人画画去了。人们为了纪念他,给他立了庙, 并把他的事迹编成故事在民间流传。